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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法國著名的閱讀理論學者克麗絲蒂娃(Julia Kristeva, 1941-)在《黑色的太陽》開宗明義便說 ,憂鬱的論述是一個棘手的問題。憂鬱症是一種「自閉性的鬱卒」,罹患憂鬱症的人,「對文字、行動,甚至連生命等一切的興趣」都已經讓沮喪給吞噬了。得了憂鬱症,日子過得就像行屍走肉一般,認為「存有」已經了無意義了。

  憂鬱,按精神分析學的解釋,是由「丟失」所引起的失落感。從表現形式來看,憂鬱包括鬱鬱寡歡、悶悶不樂、愁容滿面、沮喪、頹廢、憂愁、苦惱、悲傷、受罪、悲慘、折磨、摧殘、絕望或失望、被譴責、想自殺等。

  麥爾維爾(Herman Melville, 1819-1891)在《白鯨記》(Moby-Dick)的開場白:「叫我伊希梅爾(Ishmael)吧!

   一語扯破流浪漢的心聲,充滿了疏離、空寂、憂鬱。 《聖經》中,伊希梅爾就是被亞伯拉罕王(King Abraham)放逐到荒野忍受孤單、淒涼生活的孩子。伊希梅爾是個疏離者的原型,深受隔離、不確定和無家可歸之苦。一句開場白,顯示了伊希梅爾「對死亡的催眠式魅惑」,海上流浪是他逃離空寂、憂鬱,甚至自殺的唯一出口。

  從心理分析的觀點,伊希梅爾有種自殺憂鬱症候群(Symptoms of Suicidal Depression)。他這樣寫著: 「每當我覺得嘴裡越來越苦,我的精神好像濕答答、霧濛濛的12月天時;每當我發覺自己會在棺材店門前,不自覺的停下步來 ,而且一碰到出殯行列,就尾隨他們走出去時;尤其是當憂鬱盤據我的心靈,以至於需要一種有力的道德來規範我,免得我故意闖到街上,把人們的帽子一頂一頂的撞掉時──我便認為我非趕快到海上去不可了。這就是我的手槍和子彈的代替品。

  如果,有人憂鬱到想自殺,那麼卡繆(Albert Camus, 1913-1960)的《薛西佛斯的神話》就是救贖聖品。「懷疑生命有無意義?是合理而且必要的。」卡繆在自序中,即挑明他所要論述的主題。

  如果,世界沒有任何偶像、沒有上帝、沒有希望、沒有未來,人們依持什麼而活?有沒有人不相信上帝、不相信永恒、不抱任何幻想和希望,但對生活卻充滿熱情與毅力?有的,那就是薛西佛斯。

  薛西佛斯是希臘神話中風神之子,由於他蔑視眾神,受到神的懲罰,必須每天卯足全身之力,將一塊巨石推到山頂,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塊巨石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下山去,於是他得再從頭往上推起,推向山巔,日復一日。

  面對這種生活的荒謬,有的人選擇「生理性的自殺」,有的人選擇「哲學性的自殺」。前者是自毀自滅,說明生活的意義已全部喪失,是一種消極擺脫荒謬的方法;後者是將荒謬歸諸於上帝,從神的撫慰中獲得庇護。

  儘管有各種自殺的理由,卡繆仍然否定生理的自殺,他認為這種逃避是對生活的褻瀆,也無法恢復生命的尊嚴;而歸順上帝正是對人類理性的否定,對人類現世生活的否定。卡繆認為面對荒謬的最好方法就是反抗。

  卡繆說:「生活就是活用荒謬,凝視荒謬。」而薛西佛斯就是在這種無盡的生活體驗中,表現出一種崇高,一種悲壯的崇高。反抗的態度意味著思想上接受不可改變的毀滅,但行動上卻不具逆來順受的精神。這種反抗賦予生命價值,也恢復了生命的威嚴。

來源:國家圖書館-閱讀的愉稅_憂鬱時的閱讀

Turtles Are Surprisingly Fast Swimmer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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